愛堇喵這次跟死黨的花東民宿遊,
除了拜訪高中同班同學中的花蓮駐地代表一人,
還找了從前高中時代的生物老師。
老師退休了一年多,
目前的正職是自耕小農,兼差是永齡基金會某分校主委。
老師的農地不噴農藥、不灑肥料,
農作物自然香甜又安心。
這次老師才明說,
當年高一的生物課,
竟然是老師踏入高中生物教學生涯的第一年。
愛堇喵跟死黨當了白老鼠,這麼多年都還不自知。
還記得,跟在老師後頭,
加入社團活動的生物研習社,
胡亂的準備著班際的科學展覽比賽。
參賽的主題,是工業廢水對種子發芽的影響。
還記得,跟在老師後頭,
北上參加生物資優生甄試,
試場設在建中,裡頭出沒的少年,
應該有讓愛堇喵心煩意亂,
考卷上的胡言亂語,果然沒有讓愛堇喵過關。
還記得,跟在老師後頭,
借宿老師同學家。
這對夫妻的屋子裡沒有電視,
卻有一個乖巧懂事,會自動幫忙家事的小女兒。
還記得,跟在老師後頭,
到建中對面的植物園逛逛,
彎著腰,拿著樹枝,
打撈荷花池中、疑似存在的水螅,
以便帶回家鄉仔細研究。
還記得,跟在老師後頭,
到太魯閣國家公園參訪。
白楊步道的水濂洞固然讓人難忘,
老師不時低頭翻著陰暗處爛葉搜尋黏菌的舉止,
更讓愛堇喵費解。
還記得,跟在老師後頭,
到東海岸的石梯坪,
蒐集參加校際地球科學科科展的研究資料。
穿著雨衣、認真測量與紀錄斷層的愛堇喵和同伴,
還讓一旁的遊客大聲稱道:
「現在的小學生真進步、真認真!」
還記得,從石梯坪搭順風車回花蓮。
一行人都擠在小發財車後頭的敞棚裡,
只因為愛堇喵有疑似快感冒的徵兆,
就讓愛堇喵享有坐在司機大哥身旁的待遇。
還記得,校園中高大的欖仁、洋玉蘭、印度紫檀,
都是在老師如數家珍的介紹下,愛堇喵才認識的。
還記得,多年後,
愛堇喵跟死黨還是偶而會在回鄉時找老師聊天。
在教室裡吹著海風、吃著零食,
告解著青春歲月的困惑與掙扎。
有人,紅了眼眶。